羊民的书法篆刻作品数年前曾拜读过,那时虽然是在入古期,但却无不显示出他对艺术的灵性、笔画的驾驭、形式的把握、情趣的领会等,都很是到位。前两年据说他在湖南,山东等地成功的举办了几次个展,想必其创
作定有质的飞跃,能用佳构以示。这次他拿来了一些新近创作的书刻作品,他的书法,尤其是金文作品,灵动多变,动健流畅,于姿肆中见凝重,在法度中出新意,而篆刻作品,风格多样,既继承了秦汉印的稳健朴拙,又兼收了流派印的诸多审美元素,读罢,对近几年的长足进步感到由衷的高兴。李羊民,生在黄土地,长在渭河畔,三秦大地的文化渊源,从小耳濡目染,使他深深的爱上了书法、篆刻艺术。他以黄土地人独有的执着和豪情,志学之年涉入艺道。后又步入军营,来到北京。北京是全国文化中心,名人荟粹,使他如鱼得水,拜师求艺,渐入正道。尤其是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后,让他更有机会和时间系统的学习研究古代书法理论、书法史、美学等,从而使他整体素养逐步提高,眼界日益开阔,为他的创作提供了良好的契机。他能站在宏观的立场,观照古今,思辩艺术的发展规律,找准自己的定位。
羊民的书法创作主要是以甲金篆为主,因为在书法诸体中,唯小11篆前的书体与篆刻最为紧密。多年前他真、草、隶、篆、行无所不攻,虽拿不出独具审美、个性的力作来,但各种书体也颇具功力。这种齐头并进的广涉似乎面宽了点,但羊民硬是以西北汉子特有的韧劲,对殷商甲骨、两周金文、汉魏碑刻和晋唐行草书体等作了大量的临习。
羊民对传统书法的博采兼收,为他的创作蕴育了丰厚的积淀。他信奉邓石如的"书从印入、印从书出"的艺术主张。为了使其书与刻能有机的结合,以其书来润其印,而用其印来补其书,故此,他把书体调整到了甲、金、篆古文系列上来。他日以继夜的浸淫于《石鼓文》、《泰山刻石》、〈〈袁安碑〉〉三代金文和甲骨残片之中,勤于手、烂熟于心,厚积而薄发。我们从他的书作中兴奋的看到,已初步确立了自我的个性风格,他的小篆,匀婷尔雅;甲骨文则体势奇古。尤其是金文创作,有强烈的视觉感,其用笔以中锋为主,捻管提按,时兼侧势,展示出沉着凝重、老辣苍古而又不失飘逸的疾涩动感,产生出富有情趣的生命律动。蔡邕云:"书有二法:一曰疾,二曰涩。疾涩二法,书妙尽矣"。可见,用笔的精妙,给书法带来了风神流动的审美感受。其结构,收放有序、轻重呼应、形体随势,营造了和谐统一的形式美。不难发现,他的定向性思维是建立在承古创新轨道上的,所以他崇尚"新古典主义"的书风,表现出扎根传统沃土、张扬自家个性、显现时代气息的审美理想。
羊民治印,多年来走的是一条"秦汉古道",这就决定了他必须老老实实的去临摹秦汉,去研究印学理论,去熟知古文字;刻印个数千方,刻到满手是茧,才有心领神会,才能储存创作的暴发力。
篆刻艺术与书法并无二致,均是在继承、创新这一规律中去求生存、求发展。羊民正是这样,他没有去追风赶潮,而是脚踏实地的深入传统。他的篆刻,虽然没有强烈的形式感,更没有随心所欲的浮燥之气,给我们展示的是深邃的传统内涵,表现着自家的审定追求。所以,羊民的作品才有刻秦汉不同于秦汉;刻流派,有其意而无其貌。他的刀法,时而大刀阔斧,时而简洁明快,冲切兼施,方寸之间,苦心经营,铸成了不同于他人的新气象。
二十多年的临池耕石、献身于艺的沧桑甘苦,早已过而立之年的羊民现 在迎来了收获的季节。虽然他的作品,还存在着一些不足,但毕竟是他这一年龄段艺海求索的成果小结,以此来求教前辈、方家和同道。